第(1/3)页 事情彻底尘埃落定,一眨眼就又是大半个月过去。 程大牛逼已经彻底出院,虽然还有点小问题,但已经能正常行走,接下来就是静养就好了。 眼瞅着已经接近元旦,陈光阳索性将自己所有的产业负责人全都给叫到了陈记涮烤,开始了一个年终总结! 陈记涮烤最大的包间里,铜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。 羊肉的膻香混着炭火气弥漫着。 屋里暖烘烘的,跟外头刀子似的寒风完全是两个世界。 陈光阳坐在主位,身上那件露棉花的破袄子早换了,穿了件半新的军绿色棉袄。 脸上的血痂和疲惫也淡了些,但眼神依旧沉静锐利,像藏着冰碴子。 他面前放了个掉了漆的搪瓷缸子,里面是滚烫的烧刀子。 围坐一圈的,都是跟着他“刨食儿”的骨干,个个脸上带着点兴奋和期待。 “都到齐了?”陈光阳扫了一圈,声音不高,带着点嘶哑,是黑瞎子沟那晚留下的后遗症。 “到齐了,掌柜的!” 闫北应了一声,他是弹药洞酿酒坊的大拿,坐得板正。 “行,那就不整虚的,挨个报报账,咋样了,挣了多少,有啥难处,都掏出来晒晒。” 陈光阳端起搪瓷缸子,吹了口气,抿了一小口,辣得他眯了下眼。“闫北,你先来,弹药洞酿酒坊。” 闫北清了清嗓子,从怀里掏出个磨得发亮的硬皮本子,手指头沾了点唾沫,翻到一页: “光阳,咱弹药洞的‘百岁还阳酒’,从开张到现在,拢共出了五千八百七十二瓶。”他顿了顿,看陈光阳没啥表情,继续道: “按您定的价,八块钱一斤,统共卖了一千多斤酒,收十一万七千四百四十块。” “刨去粮食、酒瓶、药材、煤火、人工、还有给二埋汰他们收材料的跑腿钱……成本拢共是两万九千三百六十块。” “净利,”闫北加重了语气,“八万八千零八十块整!” 屋里响起一片吸气声。 连硬要跟着来的程大牛逼都惊讶的抬了抬眼皮。 闫北又补充道:“目前酒坊和陈记酒坊这里运转良好。就是……地区那边老有人托关系想多拿货,价钱还往上加,咱这产能有点跟不上了,地方也挤巴。” “嗯,知道了,过了年,酒厂拿下,就更好办了,你和知川做好准备,程叔听见没!你还得抓紧忙活!” 程大牛逼听见了陈光阳的话,用力点了点头。 陈光阳点点头,没多问,看向旁边吧嗒着旱烟袋的老丈人,“爹,弹药洞那边,蘑菇、银耳,咋样?” 老丈人把烟袋锅子在鞋底子上磕了磕,慢悠悠开口: “光阳啊,那洞子是真养人!榆黄蘑,这一茬接一茬,跟割韭菜似的。入冬到现在,鲜的晾干的,统共出了一万三千二百斤。” “银耳更金贵,慢点,也收了四百二十八斤干品。” 他伸出三根粗糙的手指头比划:“榆黄蘑,按朴老板收的价,干的三块五一斤,鲜的一块二,拢共卖了三万一千一百块。” “银耳,”老丈人脸上露出点笑模样,“这可是硬头货!朴老板按八十一斤收的,四百二十八斤,就是三万四千三百块!” “这两样加一块,六万五千四百块!成本?嗨,就点木头棒子、麸子皮,撑死两千块!净赚六万三千四百块!那洞子,就是个聚宝盆啊!” “好。”陈光阳嘴角难得扯了下,“朴老板货款都结清了?” “清了清了,现钱!小虎押车送去的,钱也是他带回来的,当面点清!”老丈人忙道。 陈光阳的目光转向赵小虎和周采薇:“货站,小虎、采薇,你俩说。” 赵小虎蹭地站起来,腰杆挺得笔直,像汇报军情: “光阳叔!咱陈记货站,现有卡车十辆!司机加装卸工三十个兄弟!” “从开张跑第一趟到现在,咱主要跑三条线:县里到靠山屯(送酒、收山货)、县里到地区(送山货蘑菇、拉杂货)、县里到津程(送酒、拉肥皂原料和其他紧俏货)。” “这几个月,没歇过气儿!总运费收了……”他看向周采薇。 周采薇立刻从随身的绿帆布书包里掏出个账本,声音清脆: “总运费收入五万三千二百一十五块四毛!” “开销,”赵小虎接上。 “油钱是大头,一万八千五百块;轮胎磨损、零件维修、保养,五千六百块;司机装卸工的工钱、伙食补助,八千二百五十块;还有给道儿上‘打点’的茶水钱,一千二百块。” “总开销三万三千五百五十块!” 周采薇飞快地心算:“净利一万九千六百六十五块四毛!钱都在账上,一分不差!” “嗯,车保养好,人拢住。 ‘打点’的钱,该花就花,别抠搜,图个平安。” 陈光阳叮嘱一句,看向闷头抽烟的王海柱,“海柱,涮烤咋样?” 王海柱抬起头,黑红脸膛上油光光的,带着灶台烟火气,他搓着手,有点不好意思:“叔儿,咱这店就仨月……” 第(1/3)页